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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天晴 鵜 於 2023-7-21 19:21 編輯

半夜更新通常運轉
Shadow大冒險


05.


  「……謝謝。」
  在病床上的那個人對木野道謝的語調突然變得不像他時,闇野影斗就已經察覺了不對勁。
  他立刻做出了突發性失憶發作的判斷,並保持沉默,打算觀察松野到底會有什麼樣的反應以便後續的心理治療,而木野的失言是場意外。
  嚇到闇野的並不是被說出來的名字,也不是松野並沒有崩潰這件事,而是病床上那個人愣住的反應與他所感受到的違和……靈魂本質上的錯誤。
  闇野影斗當年之所以志願於心理治療師這個職業源自於他的天賦——接觸靈魂的能力。聽起來像是騙鬼的玄學論,但實際上他就是能用不可言傳的方式去理解一個人的心理與精神,如今他也活用著這個能力在他的職業上。
  於是,原本他並沒有在意松野靈魂上的小異動,在那人情緒劇烈起伏時被無限放大,闇野立刻意識到那並不是失憶的事實。
  那個身體裡面的靈魂,根本不屬於松野空介。

  「你不是松野空介,你是誰?」
  病床上被抓住手腕的人睜大的雙眼,面色流露出惶恐與驚疑,似乎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闇野皺了皺眉,「回答我的問題。」
  雖然這個問題連他自己都覺得莫名,就算他的能力證明人的確有靈魂……但一付軀體會被另一個截然不同的靈魂給佔據完全是違反常理的,不說這個陌生的靈魂是誰,松野空介的靈魂又去哪了?
  「你……你在說什麼啊!」那人嘗試揮開他的手,「我就是Max啊!」
  「是嗎?你上一次不是還問了Max是誰?」闇野瞇起眼,沒把手鬆開。
  「那是……不是你們都這樣叫我的嗎!」
  那人咬了咬牙,闇野看見他眼裡的光彩似乎比誰都還要更疑惑,好像他更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誰。
  「你……」闇野皺起眉,他突然感覺到一股熟悉,只有和他接觸過的靈魂會有這種狀況,而且他們必須非常了解彼此。
  他腦內閃過剛才這人聽見那個名字時的反應與極其恐怖的猜想,猛的愣住。
  「你是……半田真一?」
  一霎,松野空介的表情先是愕然,隨後變得困惑。
  「Shadow?」
  闇野愣了愣,他認識的那個松野空介回來了。
  「你幹嘛抓著我啊?」床上的人眨了眨眼,「……我怎麼了?木野呢?」
  「……沒什麼,你失憶發作,我讓木野先回去了。」闇野說,放開了抓著松野的手。
  松野看著他走去旁邊,把被丟在一旁的的紀錄板和原子筆重新拿起,坐到木野剛才的座位上。
  「我沒說什麼奇怪的話吧?」
  「……沒有,」闇野深深看了他一眼,「別想太多,沒事的。我們談點別的。」
  說完,他把視線放到紀錄板上,紙張上頭寫的是這幾次對松野精神狀況的紀錄。
  「最近有做什麼夢嗎?」
  「夢?」聽見問題,松野有些意外,「有喔,跑回十一年前的夢呢。」
  「十一年前?」
  「啊……大概是,穿越回雷門,再體驗一次中學校園生活之類的?哈哈哈,意外的令人享受哦。」
  闇野的臉色微微沉了下來,國中是他們認識的時期,不知「半田真一」這個存在是否還能在松野空介夢境中有一席之地,不過他潛意識上依舊懷念著那段印象最深刻的時光是個好消息。
  「踢球嗎?」
  「唔,這倒還沒,是國一的事情,搞不定明天就會夢到入社啦。」
  竟然是他們還沒相逢的時間點……不知這是好是壞的闇野嘆了口氣,想到松野空介的夢如果到了國二可能就會變成惡夢他就頭痛,他得做好最糟的準備。
  「是嗎,那我知道了。」他收起自己手裡的原子筆,伸手拿叉子叉起了一片蘋果,「今天先這樣,你休息吧。」
  說完,他叼著蘋果片帶著紀錄板離開了病房。

  ……怎麼回事?
  回到原本時代的半田真一猛然向前傾身,雙手抱頭,手肘在書桌上敲出了恐怖的聲響。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半田真一」在十一年後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不能提起,又為什麼要問他是不是?那個叫做Shadow的人要對他做什麼?
  「半、半田?」隔壁桌被他的舉動嚇到的同學出聲關心,「怎麼了,你還好吧?」
  半田幾乎要溺死在腦中雜亂的思維裡,他的指間因用力過度而顫抖發白,眼睛惶恐的睜大,表情猙獰至極。
  「我……」
  他幾乎無法說話,直到他視線一瞥,望見被他的動作給弄皺的筆記紙上有熟悉的字體,才又突然冷靜了一些。
  十一年後的他留給他的留言看起來是這麼蒼白無力。
  可是他卻又感到不明所以的安心。
  這已經是他唯一能夠相信的東西了,這是一片汪洋中的唯一浮木,他除了抓住它以外做不了任何事。
  「我沒事……」他拿起那一支擱在書桌上的筆,卻寫不下任何字。

  闇野送記錄板去給豪炎寺時,並沒有想到稻妻醫院的首席竟然親自站在辦公室門口等他。
  「怎麼?」他一邊把記錄板交給對方一邊發出疑問。
  「沒怎麼,」豪炎寺嘆了口氣,接下他遞過來的板子,「半田的父母在裡面,快進去吧。」
  闇野頓了一下,下意識將手放到頸後,「知道了,謝謝。」
  語畢,他拉開了門走進辦公室裡,豪炎寺目送他的背影沒有跟進去,只是將空間留給了他們。
  「伯父、伯母。」
  「唉呀影斗,謝謝你來啊……」
  進到室內的闇野立刻對坐在裡頭的夫妻道好,兩人一看見他就扯開笑容叫他的名字,但他看的出來那裡頭的哀愁。
  「我們想來看看空介,但是豪炎寺醫生說他……他……」婦人的聲音顫抖,她的丈夫神情哀痛的扶住自己的妻子。
  闇野幾乎不忍心看下去,但他蹲了下來,讓自己的視線和半田的母親平視,他誠懇的說:「伯母,我很抱歉,但是Max——空介他,因為精神與心靈創傷的關係……把真一忘記了。」
  又一次的刺激,可婦人沒有流淚,她伸手握住闇野的手,粗糙與皺褶的觸感傳來,那是年紀的象徵。
  「影斗、影斗……你要幫我們照顧空介,那孩子太可憐了……」
  闇野怔住,手裡的溫度讓他想起他們十年的交情,自從他們三個變得親如兄弟,半田的父母一直都對他們照顧有加。
  松野和半田在一起,是和反對這件事的自家斷了關係才得以成真。所以即使出了意外也不會有家人來看望他,卻是將他視如己出的半田夫婦在失去親生兒子後還如此掛心。
  「我……」
  「影斗啊,」這時半田的父親打斷,從自己的口袋裡拿出一個小盒子,「這個東西我們沒辦法交給空介,就拜託你了。」
  闇野接下了黑色的絨盒,那上頭不明顯的乾枯血跡昭示了這是屬於半田真一的遺物這個事實。他小心翼翼的將盒蓋打開,裡頭一抹銀白讓他突然明白了一切。
  「我會的。」他回握住半田母親的手,用無比堅定的語氣說,「我會的,伯母。」


  TBC.

半田嚇死了
Shadow的能力官方寫的 我沒有騙(喔
闇野音村風魔,本命男神我嫁。
海外組都是乖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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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天晴 鵜 於 2023-7-16 04:26 編輯

超級斷坑人
大機率不會寫完所以心血來潮把沒發的存檔發完
往後一切隨緣

本章不冬強勢串場


06.

  松野空介並不記得很多他和半田真一談感情的事。
  要說為什麼的話,因為半田真一實在不是一個浪漫的人——所以他不會記得什麼驚天動地的告白、什麼印象深刻的約會、什麼海枯石爛的誓言,因為這些從來都沒有。
  不過,他會記得半田真一告白那天愚蠢又害臊的笑臉,他會記得半田真一下班之後三不五時就為他捎上的點心,他會記得半田真一呼喚Max這個名字的每一次。
  所以即使從未言明,這些並不值得紀念、又毫無唯一性的回憶是他一直纂在手心裡珍惜的東西。
  要說有什麼東西是他必須拿這些去換的,那肯定是半田真一的命了吧。
  如果這樣就可以做到的話,他會欣然放手的。
  他會欣然放手的。

  闇野影斗在松野空介的病房門前遇到了不動明王。
  這個人物現身之出乎意料成功讓闇野不知道該用什麼詞當招呼語,只能露出非常詢問性的神情表達自己的困惑。
  「喔哟,」不動看見他的時候姑且招了個手,「那啥,我來接冬花。」
  「久遠在裡面?」闇野將目光移往病房,穿過房門上玻璃窗的視野能看見一名有著薰紫色秀髮的女性正坐在病床旁說話。
  同時映入眼簾的便服讓他意識到今天的久遠冬花並沒有排班,而她休假還特地來醫院就只為了和松野空介聊天。
  「……她以前也是創傷症候群的患者。」不動盤著手說,有些肅穆的語氣昭示出他對冬花的重視。
  從這句話了然一切的闇野歛起眸,向不動點頭致意,「有勞了。」
  沒過多久裡頭的談話就結束了,他們在看見冬花和松野笑著道別後讓開了擋在房門前的路。
  「啊,Shadow你來了。」開門便見到門口多出一人的冬花笑道,「希望我沒讓你等太久。」
  闇野搖了搖頭,只問起了他們談話的結果如何。
  「Max似乎完全沒在我的故事裡感受到任何暗示呢,老實說……這讓我我覺得有點奇怪。」
  「奇怪?」
  「嗯……我以前,想不起來出意外前的事情時,是非常空虛的,」冬花說,「因為佔去了生命大部分的回憶都變成了空白,就像在溺水但抓不到任何東西一樣。」
  不動在冬花身後的表情像是融化的雪,從冷淡變得柔和,若是與他相熟之人便能瞧出一絲不捨。
  「可是Max一點都不像是這樣,和半田君在一起的事情明明應該佔去他很大部分的人生經歷不是嗎?他為什麼還有恃無恐的樣子呢?」
  「妳的意思是……」闇野皺起眉,冬花的說詞讓他聯想到很荒謬的可能性。
  「你知道我的意思,Shadow,」冬花垂下眼,「這只能靠你了。」
  語畢,她轉身面向不動,露出微笑示意他們可以離開了。不動瞥了闇野一眼後,便拉著冬花的手告辭。
  被留在原地的心理治療師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才收回目光,將手搭上房門的門把,走進了一片空白的世界。

  「看來我運氣不錯。」
  半田愣了一下,轉頭就看見了把紀錄板收起來的Shadow。
  好吧,自從上一次穿越後他已經在腦裡想像過千百遍下一次會怎麼樣但並沒有個結論,可一過來就撞上不知道有什麼意圖的Shadow也太衰了。
  「你是半田吧,我感覺得出來。」Shadow撐起頭,「你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知道才有鬼,但半田決定這一次閉嘴什麼話都不說。
  「……看來你不打算回答我的問題,那你來問吧。」
  「啊?」半田立刻破功。
  「你應該也很疑惑吧?關於現在這個狀況。」
  何止疑惑根本問題多到翻過去!半田一邊在心裡猛的吐槽一邊衡量起Shadow的可信度,他現在已經不知道該相信誰才好了。
  「……十一年後,」他纂緊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十一年後的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句話的情報量完美引爆了整個病房的沉默和Shadow臉上的顫慄。
  「十一……你在說什……等等,那不是夢?」白髮青年錯亂的喃喃自語,「……你是十一年前的半田?你和Max靈魂交換了?」
  終於有第三個人認知到了這反科學的扯淡事實!這讓半田感到一股莫名的發洩慾望,很想把他這段時間的憋屈都吐給Shadow聽。
  「所以!我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待在醫院裡、你們還誰都不敢提我的名字?快回答我!」
  Shadow茫然地看著他,「你為什麼會覺得在醫院的是你自己?」
  「……什、什麼意思?」
  某種無法言述的惶恐突然浮上半田的心頭,橘色的頭髮、太過漂亮的手、松野空介和Max的稱呼,事實上沒有任何一點和半田真一有關的特徵,只因為最初那句話他才選擇了相信……
  「你的名字的意思是『唯一的真實』。」
  半田猛然抬起頭,他沒有想到本應只有他自己知道的事情卻會從Shadow的口中聽見,只見Shadow拿著自己的手機正在找著什麼。
  「這是你告訴我們的,」Shadow滑了滑,便把手機放到他手裡,「無論發生了什麼,只要說出這句話你就會相信我們。」
  顯現在手機畫面上的是一張三人合照,左邊的人是Shadow,右邊的人有著橘髮黑眼,而正中間的……無疑是成熟了許多,卻也相差無幾的自己。
  他還是他,半田真一。
  「這是怎麼回事……跟我靈魂交換的不是十一年後的我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半田的身子和聲音都顫抖了起來,即便是用著雙手也拿不穩手機,一切不明不白地讓他想哭。
  「你們都這樣說,我到底該相信誰啊?」
  「我不能幫你決定,但如果你曾以為你在自己的身體裡,那你已經知道是誰說了謊。」
  「那為什麼?為什麼他要騙我!他到底又是誰啊!」
  「那是因為……你如果想知道自己怎麼了就冷靜點聽我說,」Shadow伸手壓制住他,「我不知道Max到底想做什麼,但是他不會害你。」
  「你憑什麼這麼說?」
  「憑我認識了你們整整十年,從你們一起踢足球到你們當兄弟再到你們變情人,我每一幕都看在眼裡。」
  「……哈?」
  這樣的回答實在太過突兀而衝擊,一句話裡所昭示出的事實讓半田如同被流星擊中一般,表情凍結在錯愕之中。
  「算我拜託你了,別恨他……你很愛他。」
  「你到底在說什麼……」

  「半田,十一年後,你為了保護這個叫松野空介的人,死了。」


  TBC???
闇野音村風魔,本命男神我嫁。
海外組都是乖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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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天晴 鵜 於 2023-7-16 19:33 編輯

笑死想說還是把留下來的半章寫完好了
結果一路把結局想好了
緣分到了就會寫到完結

本章全力吵架


07.

  咖啡的香氣、輕快的音樂、悠閒的氣氛……假日的午後時光,坐在咖啡廳的窗邊享受陽光與書本,本應該是對於忙碌了一周的自己最好的犒勞。
  「和你度過的每一天……不對,啊——到底該怎麼寫才好?」
  ——如果對面坐的不是半田真一的話。

  那是車禍發生前一個月的事。
  闇野影斗把手裡讀到一半的書放到桌上,露出了一張嫌棄的臉,「吵死了,安靜點想行不行?」
  「你幫幫我啊Shadow!我找你就是希望你給我意見嘛!」半田拿著筆抱頭趴桌,用痛苦的表情表示他的難受。
  「你只說要我陪你喝咖啡,沒說要我幫你想求婚台詞。」
  「你跟你現在喝的那杯咖啡的帳單再說一遍?」
  「你以為之後幫你佈置場地的會是誰?我只跟你收一杯咖啡當酬勞還不滿?」
  半田直接把臉埋進了桌子裡。
  闇野見狀嘆了口氣,把書闔上,「草稿拿來。」
  語畢,他伸手抽出被半田壓在臉下的那張紙,上頭一行行字被來回劃掉又重寫許多次,看得出來作者已經為此煩惱了很久。
  闇野將內容從頭到尾細細品味了一番,得出普普通通、中規中矩的無趣感想,沒什麼別出心裁也沒什麼不適合的。
  「沒毛病,和你這人一模一樣,」他把草稿塞回半田手裡,「你就照你想得寫就好,到底在煩惱什麼?」
  「你這句話是褒義還是貶義?普通怎麼了?路人怎麼了?」半田抬起頭吐槽,「求婚這種事……果然還是要鄭重一點,更有紀念性一點吧。」
  闇野的白眼翻到後腦勺,「你當年準備告白的時候也這麼說。」
  青春高中回憶頓時蜂擁而上,明顯的紅暈一下子浮現在半田臉上,他像被揭開了糗事的中學男生一樣羞憤難當。
  「能比嗎!闇野影斗你故意的嗎!就是以前太蠢了所以我現在想搞好一點不行嗎!」他哭笑不得的抗議,就差沒拍桌了。
  「呵,普通怎麼了?沒特色又怎麼了?搞清楚Max喜歡的到底是什麼,不就是你嗎?」
  心理治療師一句話當頭棒喝,讓上班族的所有腹誹瞬間煙消雲散,甚至如同得到誇獎的小孩似的沾沾自喜起來,重新落筆於手裡那張台詞草稿。
  「這樣啊,Shadow你說的對,我也是這樣的不是嗎……」
  眼見半田再次文思泉湧全心投入,重拾安寧的闇野心滿意足的重新讀起他的書,咖啡廳有些昏黃的燈光照在他們的側顏上。
  不得不說,對面那傢伙的表情真是傻的讓他期待起求婚那天會是怎麼樣的了。

  「什麼……意思?我……死了?為了『這個人』?」
  松野空介的雙眼失去了焦距,他用空洞的表情看著站在病床邊的闇野影斗。
  闇野影斗緊緊皺著眉,死、和世界離別、成為一個難以被提起的名字,那對一個十三歲的孩子來說是距離多麼遙遠的概念。甚至就連他自己也難說有什麼深沉的感觸,何況對面前這具身軀中的幼小靈魂來說呢。
  「車禍。」闇野壓著嗓子說,「在一台因為雨天而打滑失速,原本會撞上Max的卡車前,你衝上去推開了他。」
  「……為什麼?」半田聽見Max的聲音那麼問到。
  他幾乎是無意識的問出口,卻未曾想過闇野的反應會是脫力般的失笑道:「你覺得呢?」
  ——他覺得?
  他不明白啊。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去救一個毫不相識的人啊。
  「我……」
  還沒說完,他的意識陷入黑暗。
  再次回過神時,他已經回到了十一年前。

  「……你發現了。」松野空介的目光落回闇野影斗的臉上。
  病床上的人再次取回了應有的靈魂,二十四歲的松野看了一眼落在被子上的手機,笑著拿起來,用參雜著諷刺和懷念的眼神欣賞上頭的三人合照,「哈哈,他還是那麼好騙,對吧?Shadow。」
  闇野影斗退回原本緊挨在病床邊的身子,和松野拉開了距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唉?你不是什麼都知道了才會把照片秀給他看嗎?」松野故作吃驚的道,掛著輕挑的笑容把手機還給闇野,「我和十一年前的那傢伙會不定時的靈魂交換,奇蹟的科學悖論,就是那麼回事了。」
  「你為什麼要和他說謊?」
  「不,你想想,十一年前我們三個見都沒見過,跟他說實話才困擾吧?不覺得很過分嗎?」
  「那麼你『還』做了什麼?」
  「……」
  闇野瞇起雙眼,墨色的雙眼閃爍著危險的光彩。
  在那樣令人窒息的注目下,松野卻只是又笑了出來。他愜意的撩開蓋在身上的被褥,從闇野不在的那一邊跳下病床。
  他本來就傷得沒那麼重,雖然走起來還有些跛腳,但走到病房的窗邊仍然是很輕巧簡單的事。
  「別相信我們任何人,用筆記的方式和他說了這種話呢。」松野伸手將原本只開著一條縫的玻璃窗推開,讓稻妻町高空的風可以吹進室內,「保持無知、別提自己的名字,否則會被我們害死的,還有……」
  「有必要嗎?」闇野嘆了口氣,打斷他:「就算知道他是十一年前的半田,我們也不會對他怎麼樣。你要是一開始就和我們解釋,就不至於所有人都在擔心你因為創傷引起失憶……」
  「還有『絕對不要加入足球隊』,」松野慢悠悠地把原話說完,「那樣的話他就不會認識我,他就能活下來。」

  空氣凝結。

  「你瘋了?」在明白這句話的意思時,闇野覺得自己體內的血液都凍結了,他睜大雙眼,用不可置信的語氣說:「你讓十一年前的半田別加入雷門足球隊?你想改變歷史嗎!」
  「那又怎麼樣?」松野空介露出了有些猙獰的笑靨,「歷史?那種事情怎樣都好,既然還讓我看到那傢伙活著的樣子,我就不可能送他去死吧?」
  「所以你要當作我們從沒認識過?你要從他的生命中剝奪他最喜愛的事物?」闇野怒道:「你甚至要從我這裡奪走半田真一存在過的證據!他留給你的回憶就這麼不值一提嗎?那不是你最珍貴的東西才對嗎!」
  「少囉嗦!」松野大吼,「那才無所謂!回憶?你知道那些換來的到底是什麼嗎?是命啊,是半田真一的命啊!
  他喊的撕心裂肺。
  「那才是我的全部,闇野影斗!」
  晶瑩的液體從他的眼眶溢出。
  憤慨、怒火、掙扎、抗爭 、絕望、覺悟、自毀、乞求。
  那個瞬間闇野從寄宿在那雙黑色眼眸裡的靈魂感受到了如淤泥、如石油般,黏膩、汙濁、混雜了一切負面情感的苦痛。
  「別逼我啊,Shadow……回憶那種東西,忘了就沒什麼好痛苦了不是嗎?」松野將窗戶打得更開了一些,他的頭髮被灌入病房的風吹得撩亂紛飛,「你要是再說一句,我就從這裡跳下去。」
  闇野噤聲,低頭瞪向自己的雙腳。他知道松野空介絕對說到做到,或者那個人早就想那麼做了也說不定,那才是從這個地獄解脫的最快方法。
  在一切話語都無法傳遞出去的情況下,他說什麼都是徒勞,病房中擴散開來的沉默似乎已經詔告了無望的結局。
  ——不。
  他絕不接受這樣的結局。
  闇野影斗纂緊了拳,重新抬起頭,迎上松野空介無光的雙眼。
  「『別逼我』……這應該是我的台詞,Max。」他將手伸進自己的外衣口袋,從中取出了一枚掌心大小的黑絨盒。
  他面無表情,語氣同樣非常冷靜。但松野知道他是那種火大到極限反而會極為平靜的類型,像最高溫的火,不受任何事物干擾的燃燒,連搖曳都不曾有過,然而一旦碰觸便會被無法估量的熱量焚燒殆盡,那讓松野有了一絲忌憚。
  只見闇野把那枚黑絨盒放到病床邊的床頭櫃,道:「你要是那麼想忘了半田真一,就把那盒子裡的東西也忘了吧。」
  語畢,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病房,只剩下佇立在窗邊松野目送他離開,然後將視線放到了那枚黑絨盒上。
  他帶上窗,掛著臉上已經被吹乾的淚痕重新爬回病床上。他不抱任何期待的將那枚似乎有些髒污附著的盒子拿到手裡,緩緩將它打開。

  那枚絨盒中躺著的是銀白色的對戒。

  TBC??
闇野音村風魔,本命男神我嫁。
海外組都是乖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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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天晴 鵜 於 2023-7-18 17:16 編輯

爭取10章完結
本章隔空喊話 終於有一點半松糖


08.

  那份記憶鮮明的不像是很久以前的事。
  「你真的很喜歡貓耶,Max。」
  「超喜歡。」松野懷裡抱著一隻貓,他伸手去拉那隻貓的前肢,將肉球貼到半田的手臂上,「半田呢?」
  「嗯?喜歡啊。」半田看著他的動作,伸手去揉了揉貓咪的腦袋,「我覺得你跟貓咪滿像的。」
  他認為自己的雙關情話應該值得幾句誇獎,沒想到松野板起臉來:「你是在說我脾氣難搞?」
  「什麼,」半田啼笑皆非,「你覺得貓咪脾氣難搞還喜歡他們?」
  「嗯——但貓很可愛,可以原諒。」
  「那我也是啊。」

  在貓咪造型的銀白色對戒映入眼簾時,松野空介陷入了寂靜的惶恐之中。
  他不知道這東西的存在嗎?
  不,他的直覺一向很準,他早就有預感了,只是為了維持那傢伙的自尊和自己的驚喜感,從沒戳破過。
  在那場雨之後呢?
  他就一直刻意忽略了本應存在的這東西,說到底是他自己假裝忘了有關那傢伙的一切,遑論去問這東西的去向?
  但是,原來那場雨中,那傢伙原本想要遞給他這個東西嗎?
  半田真一原本想在那一天跟他說些什麼嗎?
  「……?」
  松野突然注意到絨盒的上半部塞著一張被折成方塊狀的紙。
  紙上滿是怵目驚心的血跡,甚至有些黏在盒子上,他花了一點時間才好好將那張紙完整取出。
  有股著急的感覺在胸腔裡浮升,他動作急促的將染血的紙攤開。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還有什麼好期待的,但只要想到那張被雨水模糊的臉,他就無法控制的想逃。
  從世界、從記憶、從那場雨中徹底的逃走。
  然而他還是太懦弱了,所以現在仍坐在病床上,讀著一張皺紙上頭被塗改過好幾次的字句——
  「……哈哈。」
  松野空介纂緊了那張脆弱不堪的皺紙。
  大部分的字早就已經看不清了,但是他一眼就能認出來那是半田真一的字跡。他不需要讀懂太多,只要和那對銀色對戒放在一起,他就知道這是那傢伙準備的求婚台詞。
  平淡、無趣、但真實,就像那傢伙自己一樣。
  「笨蛋……」他把扭曲了表情的臉埋進那張紙裡,本以為早就哭乾的眼淚再次落下,和乾涸的血跡相溶於紙張的纖維之中,像那場雨一樣。

  那場雨本來是他先期待的。
  是他先雀躍,是他先對見到那張臉感到欣喜,所以忽略了周遭的一切,逕自跑向對街的。
  對著那樣愚蠢的他,為什麼這張紙上的字句還能那樣溫柔的說——「 和你度過的每一天,有你在的每一份回憶,都是最珍貴的寶藏」呢。
  那樣任性的話,到底要他怎麼輕易忘記呢。

  「……兩個都是笨蛋。」
  闇野一直留在病房門口沒有遠去,他的視線穿過房門上的玻璃窗,落在病床上痛哭失聲的人身上,無力感將他吞沒。

  十三歲的半田真一在自己的床上醒來。
  窗外是一片靜謐的夜色,而他還沒從和Shadow的對話中回過神來,就這樣盯著昏暗空間中的天花板發呆了很久。
  久到他注意到自己的房間中還有亮著的地方,那唯一的光源來自於書桌,於是他跳下床,走到了書桌前。
  他用來和「Max」交流的筆記本正被攤開在桌上,新的一頁又被熟悉的筆跡寫滿了字句。
  他有著滿腹的茫然,但還是拉開座椅,開始默讀應該到不久前都留在自己這副身體裡的靈魂留給自己的話。
  二十四歲的松野空介,未來的自己捨命去救的人的話。

  我猜你差不多也該發現了。畢竟有Shadow那傢伙在。
  沒錯,我不是十一年後的你,只是個和現在的你素不相識的沒用大人。
  騙了你真不好意思啊,不過這也是為了你好,就原諒我吧。你總是那麼做的。
  雖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徹底結束,但我想這種跨越時空靈魂交換的狀況不會再持續很久。我有這種感覺。
  總之,這段時間謝謝你啦。重新體會一把中學生活也是挺有趣的,還能看到你活蹦亂跳的樣子真好。
  我曾經告誡你的事情仍然算數。雖然對你來說可能是明年的事了,但為了你的安全,記得別加入足球部。
  別和我扯上任何關係。
  因為是我害死你的。
  你就忘了我,好好活下去吧。
  我也會那麼做的,我也會 把你 忘


  字句寫到這裡,原本還算工整的字跡變得潦草,線條抖得厲害。半田注意到結尾部分的紙張似乎還有些皺褶,像是水滴到上頭後又乾掉的質感。
  像是寫到這裡的那個人止不住自己潰堤的情緒和眼淚,就連劃上句號都做不到。
  「為什麼……」意識到這件事情的半田發現自己不知何時也濕了眼眶,「為什麼……要做到這種地步……」
  發生了這種事情,要他怎麼能輕易忘記呢?
  而且,既然他是因為救了Max而死的話,反過來說,不認識他的Max就可能會因為得不到他的幫助而死不是嗎?
  為什麼有必要警告他這些?
  為什麼好不容易活下來了,要冒著自己可能死去的風險告誡他呢?
  然後問題又繞回了原點,從一開始,自己又是為什麼要救Max?
  ——他們是那樣希望能拯救彼此,即使犧牲自己嗎?
  「算我拜託你了,別恨他……你很……」
  Shadow的話在半田的耳畔重新響起。他伸手去碰觸紙張皺褶的地方,然後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從桌前起身。


  TBC.

這篇好像根本不該叫什麼PTSD
完結前一定改篇名
闇野音村風魔,本命男神我嫁。
海外組都是乖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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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天晴 鵜 於 2023-7-21 19:22 編輯

10章完結失敗
這把刀鍛太長了


09.

  在那場激烈的吵架後過了一週。
  這段期間,闇野影斗還是維持著原本的頻率來探訪松野空介。而不管是根據他自己的觀察,還是從護理師那裡聽到的說法,這一週的松野安分的驚人。
  他還是那個雷門足球社的活寶,和每個來探病的昔日同窗與好友談天說地。他的每一抹笑都輕鬆寫意,看不出一絲陰霾或破綻。
  他不再失憶,甚至闇野在其他人在場時試探性的提了半田的名字,他也沒有避諱或情緒失控。
  彷彿一切都回到了正軌,原本就應該是這樣子的,十一年前的半田未曾嗅過消毒水的味道。

  「你們不再靈魂交換了嗎?」回歸安靜的病房內,闇野坐在病床邊,向坐在床上的松野問到。
  「嗯,似乎是那樣。」松野聳了聳肩,「說起來本來也就不知道為什麼會開始,倒是你不能給點解釋嗎?靈魂專家?」
  「解釋……你想聽科學的還是迷信的?」
  「哈?你的本事還能科學?有趣,說來聽聽。」
  「……科學的解釋就是無法解釋。按照我所能理解的規則,一副身軀只會和一個靈魂鑲嵌,而你們的狀況不僅互換還跨越了巨大的時間鴻溝,我到現在還是沒有任何頭緒。」
  「我就不該抱持著超能力能用科學解釋的期待耶,那迷信的是怎樣?」
  「迷信……不如說我想那麼相信吧。我覺得是那傢伙為了拉住你,不要易醒來就從窗戶跳下去,所以用最後的執念給了你一線『希望』……」
  病房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你別當心理治療師,去當神棍吧?Shadow。」
  「如果我的每個病人都有精神對我說這種垃圾話,我就能安心轉職了。」
  聞言,松野閉上眼睛,失去興趣的把背靠回斜立起來的床墊上,「高興吧,雖然我和你對於『希望』的定義差了十萬八千里,但這一切還沒有結束。我還有回去的機會,而他會再過來,這段空窗的時間只是要讓我們想清楚……我有這種感覺。」
  闇野沒立刻回答,只是默默觀察著他的表情,而後再次開口:「你還想改變歷史嗎?Max。」
  「……那已經不是我要決定的事了,Shadow。」原本盯著天花板看的松野把頭轉過來,他對闇野露出一抹微笑,「我想對他說的話已經都傳達過去了,要怎麼決定是他的選擇。你覺得呢?他會不會想要改變『未來』?」
  改變自己將會死去的未來,那聽起來是多麼理所當然。
  但闇野不置可否,他只是迎上松野的目光,認真道:「下次見到他的時候,我會全力說服他不要那麼做。因為我不想被他忘了,我也不想忘記你們。」
  松野笑了笑,他又轉過頭,把頭背對闇野,去看病房的窗戶,窗外是一片晴朗的藍天。
  「……抱歉,Shadow。」他說,「還有,謝謝。」

  在適合午睡氣溫中醒來時,半田總覺得自己有一整周沒睡那麼沉了。
  一段時間沒聞到的刺鼻氣味再次讓他感到難受,他吸了吸鼻子,動作遲緩的把自己的身子撐起,隨著動作落入視野內的橘色髮絲已經不讓他意外。
  「……半田?」
  Shadow的聲音傳來,半田翻過身,看見病床邊的灰髮青年正用意外的目光看著自己。
  這一次他沒有做出害怕或震驚的反應,反倒是主動搭起話來:「啊,呃……不好意思,我好像還不知道您的本名?」
  「闇野影斗,叫我Shadow就好。敬語也不必了,我聽起來很怪。」Shadow語氣有些微妙的回,「你還好嗎?」
  「嗯……要說『很好』可能也不是,不過有您上次的解釋,再加上Max留給我的筆記,花了一段時間……算是、搞清楚了吧。」半田搔了搔臉,他注意到自己手上已經沒有掛著點滴了。
  「抱歉,讓你困擾了吧。」Shadow歛起眸,微微垂首,「那不是這個年紀的你應該要承受的事情。」
  「啊不不、這也不是您該道歉的事吧!」半田趕緊擺了擺手,「雖然說不困擾是騙人的,但是……過去一個禮拜,我思考了很久。」
  「……思考什麼?」
  「未來的我為什麼要去救Max……關於這個問題的答案。」
  「你得出結論了嗎?」
  「稍微?我去翻了很多書、查了很多資料,也用類似的情境去問很多人的看法,這可能是我人生最用功的一週也說不定……但是,在給出答案之前,我還有一些問題想問您。」
  「……我?」
  「闇野先生……呃,抱歉,還是讓我這樣叫您吧,畢竟我們還不認識……」半田調整了一下姿勢,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更有禮貌,「您說過您認識我們整整十年,把我們相識後的每一幕都看在眼裡,對吧?」
  Shadow蹙眉,但他並不是感到困擾,相反,他感受到一股難以言述的期待,「儘管不是從一開始就熟識,不過我自認我能回答關於你們的大部分問題。」
  「那麼,可以請您告訴我嗎?」半田道,「請告訴我……這十年來,和Max在一起的時候,我是什麼樣子的?」

  TBC.
闇野音村風魔,本命男神我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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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篇名
本章終於出院

10.

  半田感到有些神奇的踏進了陌生的住宅。
  地點是在稻妻町邊陲一間裝潢還算新的公寓,有電梯,附近的交通和生活機能也算方便。半田自己沒有感觸,但就闇野的說法是:這是個適合居住的地方。
  他明明沒有來過這裡,但在鍵入電子鎖密碼時,卻不需要闇野的提示就自然而然的正確輸入了,那大概是留存在Max身上的肌肉記憶吧。
  「……不過為什麼闇野先生知道密碼?」
  「猜的。你們的交往紀念日。」

  在和闇野提出請他告訴自己更多關於自己和Max的事的要求後,闇野讓他在病房了等了會,隨後雷厲風行的替他辦了出院手續。
  途中他又見了Max的主治醫師豪炎寺和另一位名姓久遠的護士一次,他們看起來都很高興的樣子。
  之後闇野便帶著他搭公車來到這間公寓,一路上的稻妻町街景和他印象中的有很大不同,讓他真實感受到了時代的變化。
  半田其實還不太習慣成年男性的身高與體感,Max在車禍中受的傷似乎也還沒完全復原,他在玄關花了點時間才動作彆扭的把鞋子脫下。
  「唔……好了。這裡就是……未來的我和Max的住處?」
  放眼望去,那是個設備還算齊全,但以兩個成年男性來說有些狹小的生活空間。客廳、餐桌、開放式廚房連在一起,沙發上凌亂的扔著抱枕和毛毯,早已晾乾許久的碗盤還堆疊在洗手槽邊的籃子裡。
  不知怎的,明明是毫不賞心悅目的景色,他卻覺得有一股熟悉的溫馨感。
  「這段時間我來過幾次,」闇野已經率先走進了屋內,「幫Max拿換洗衣物,還有處理冰箱和一些不能久置的東西。」
  「這樣啊……」半田四處觀察著充滿生活感,卻也明顯很久沒有人打掃的居住空間,「我們常坐在那張沙發上嗎?」
  「沒錯。比起餐桌,你們更喜歡窩在那吃飯,所以才前面有那張矮桌。你們也在那裡喝酒、看電視、玩電動、還有打……打架之類的。」
  「打、打架?」
  闇野迴避了這個問題,把目光放到廚房,「你比Max更常做飯,雖然其實他的手藝比你好。但他的工作是自由接案,工時不太固定,你更傾向讓他當個少爺,而自己包辦大部分的家務。」
  「真難以想像,我媽媽每天都在唸我不會自己打掃房間……」
  「你有十一年能成長,還有一年去遇見讓你願意那麼做的人。」闇野聳了聳肩,「不過Max也不是遊手好閒,工作不忙的時候,他除了分擔家事,還會負責搞出很多意想不到的東西。精心製作的甜點、安排完美的假期旅遊、具有紀念性的成對飾品……他非常了解怎麼逗你開心。」
  闇野邊說邊拉開餐桌椅,讓還不習慣用松野空介的身體行動的半田可以坐下。十三歲的半田感激的道謝後,從善如流的入座。
  他注意到餐桌上放著幾個相框,全是貓咪造型的,最中間的正是二十四歲的他自己和二十四歲的松野空介的合照。
  「我……過得很幸福的樣子。」他看著那張相片喃喃唸到。
  「……是啊。」闇野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我也那樣覺得。」
  說罷,闇野將背靠上開放式廚房的櫥櫃,目光放回半田身上,「半田,我有回答你的問題了嗎?」
  半田看向他,換上認真的表情——即使那將是松野空介的瞳與口——說道:「是的,謝謝您讓我知道這些事情。我想……我已經有答案了。」
  「為什麼未來的你會去救Max……」闇野並沒有立刻去問他的答案是什麼,「你為什麼那麼在意這個問題?」
  「因為我想確認……是不是真的應該去改變這個未來。」半田道:「就算我照著Max說的,不去認識他、不讓自己身陷危險……我真的就會比較幸福嗎?」
  只見松野空介的臉笑了起來,但那一瞬間闇野看見的是二十四歲的半田真一向他開口:「我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是不是和你說的一樣,是因為未來的我……『很愛他』?」
  闇野影斗一時沒能找到自己的聲音,他只是少有的、難以自制的碎了表情,對他的摯友道:「啊啊……我們不會為恨的人犧牲,但我們會為愛的人那麼做。」

  在未來的自己和Max的住處待了一個小時後,半田還沒有任何穿越回去的跡象。眼看時間不早了,闇野提議出門吃飯,也順便帶他逛逛十年後的稻妻町,他能分享更多兩人曾在這個地方生活的足跡。
  「話說,Max是不是很喜歡貓啊?」正在斑馬線前等待行人號誌的半田問到,「家裡好像看到很多貓咪造型的東西……雖然我也滿喜歡的,但好像沒到那種地步。」
  「Max是徹頭徹尾的貓控,」闇野肯定道:「過了十年你也被傳染的差不多了。」
  「欸……啊。」半田本來還在驚奇Max在未來對自己的影響力,眼角便瞥見一抹橘色的影子。
  一隻橘色的貓咪突然從他們腳邊竄了出來,動作靈巧的朝對街衝去,跑上還無人通行的斑馬線。
  「啊、等等,危險!」半田幾乎是反射性的衝上前,回過神來他已經跟著衝上了斑馬線,並伸出雙手去抱起那隻闖紅燈的貓。
  恍惚間他覺得不是自己在控制這副軀體,想要救那隻貓的似乎不是他。
  「……半田!」
  闇野的吼聲在身後響起,煞車的聲音炸裂開來,車燈的亮光淹沒了一切。

  那一天並沒有雨,赤金色的殘陽擁抱著他,然而他感受到臉上濕潤的觸感,溫度與夕照一樣灼燒,他的視野重疊上十一年前的街道,他推開了某個人,和那場雨一樣。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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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更新到完結

11.


  松野空介再次回到窗邊的座位上。
  ——啊,總算又穿越過來了嗎?
  他看著玻璃面上的倒影,沒有根據的確信這會是自己最後一次看到還那麼青澀年幼的半田真一。幾秒後,他收回了心神,去試著享受最後一段久違的中學生涯。
  他沒有再去留下什麼字句給十三歲的半田,他們拿來溝通的那本筆記也沒有新的內容。他只是翻了翻被收在抽屜裡的考卷,成績並不怎麼好看,這一週的少年半田看起來沒有好好讀書。
  下午的教課時光過得很快,但這大概是他第一次穿越過來的持續時間那麼久。既然都是最後一次了,那便去逛逛十一年前的稻妻町吧,那麼想著的松野在放學時分繞了路。
  他習慣性地走回了自己的回家路,明明他已經好幾年沒有走了。不出意外,他在那條路上看到了自己。
  一樣頂著貓耳毛帽,一樣腳步輕巧,朝著還未斷絕關係的家的方向歸去。不用為了下一場足球比賽加訓,不用為了明天的柴米油鹽煩惱,那樣無憂無慮。
  他突然感到有些嫉妒,但又感到某種悲哀。
  十三歲的松野空介不知道加入足球社的Max經歷了什麼樣的精采故事,不知道喜歡上半田真一還有被他喜歡上的松野空介擁有什麼樣的珍貴回憶。
  他就這樣維持著一定的距離,跟在十三歲的自己身後。還是少年的松野空介駐足在斑馬線的行人號誌前,二十四歲的他也就停在不遠處。
  他看著自己的背影,腦裡忽然冒出荒謬的想法——要是他現在就去把十三歲的自己推到車道上,是不是一切就能結束了?
  這樣的想法很快被甩出腦袋,他不可能讓無辜的十三歲半田揹上這莫名其妙的謀殺罪名,那就本末倒置了。
  而在他忙著嘲笑自己時,一抹橘色的影子竄過了他的腳邊。
  「……唔?」
  他猛然抬頭,只見一隻橘貓動作靈巧的跑向路口、越過十三歲的自己、衝上了還是紅燈的斑馬線上。
  「欸、危險!」
  松野空介的喊聲在耳畔響起,他看見十三歲的自己毫不猶豫地跟著跑到車道上,慌慌忙忙的把闖紅燈的貓撈到懷裡。
  「……啊?」
  他傻眼的看著須臾間發生的這一切,他在幹什麼?不,這確實是他會幹出的事也說不定,他一個愛貓人士無法忍受貓咪在自己面前出車禍。
  汽車行駛的聲響正在接近,然而現在的他只想著自己要是什麼都不做的話,十三歲的松野空介就會死在車輪下,他就能救半田真一了。
  說到底,他怎麼可能犧牲十三歲的半田真一,去救那個找死的自己呢?
  但是他動了。
  他衝上去推開了十三歲的自己。
  煞車的聲音炸裂開來,車燈的亮光淹沒了一切。
  恍惚間他發現不是自己在控制這副軀體,想要救那個人的似乎不是他。
  
  雨落了下來,他看見倒飛出去的自己有著多麼驚恐的表情,原來那個時候半田真一看到的是這樣的景象嗎?他的視野和十一年後的街道重疊,記憶交錯,他好像聽到身後傳來了Shadow的吼聲,他又變成自己,他看見二十四歲的半田真一最後一個表情,他懷裡似乎有著毛茸茸的熱度,他被夕陽曬的渾身滾燙——

  「Max!」

  二十四歲的松野空介睜開雙眼。
  十三歲的半田真一睜開雙眼。

  「……Max?」
  松野順著聲源將目光往低處放,十三歲的半田正站在他面前。
  他沒說話,只是盯著他看。
  一切定格,在日暮或陰雨間,周遭的景象解離似的搖晃、模糊不清,就連他們兩個的身影都隨時要消逝一樣。
  「你是笨蛋嗎?」他還是說出來了。
  「啊?」半田似乎沒搞清楚他在說什麼,對於一見面就被這樣譴責而感到委屈。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救我?」這是奇蹟或幻覺都罷,再一次聽見那道聲音呼喚Max這個名字,松野空介不可控制的用近乎崩潰的哭腔罵道:「為什麼就算十一年前我們還不認識,你也要來救我?」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半田皺起眉來,也來氣了,甚至連敬語都忘了用,「你才是吧!看到貓快被車撞就衝過去了?你也把自己看得太不重要了,你甚至剛出院!」
  像無法交會的平行線般,拒絕理解對方的話語如同箭矢刺傷著彼此。
  「說什麼啊?現在死了的是誰?把自己看得不重要的是誰?」松野自暴自棄的笑道:「你就這麼不想活?」
  他知道這些都不該說給十三歲的半田真一聽,但是一看到那張熟悉的臉,他還是忍不住把所有不悅和委屈都傾倒出來。
  「夠了吧,我知道我總是任性的那一邊,但就那樣把我一個人拋下還是太過份了吧?你明明知道我有多耐不住寂寞,為什麼要那樣對我?」
  「我不是……」
  「你不是個當英雄的料,拜託你別再想著要救誰了。別和我扯上關係、別執著在這個你不需要負責的未來——」
  「Max,你就那麼想忘了我嗎!」半田真一吼了出來,用一個十三歲的少年能拿出的所有勇氣,「未來的我和你一起踢足球的回憶、住在同一個屋簷下的回憶,那些就那麼不重要嗎!」
  松野像是被戳到痛處一樣,不禁喊了回去:「不重要!是我害死你的,你明白嗎?這樣的我沒有資格去回憶你!」
  突然間,一股衝擊在他們之間炸裂開來,將他們分別往身後扯去。
  綻放在身上的痛楚熟悉的讓松野空介想吐,那和他失去半田真一的那一天一模一樣。
  但是他沒有抵抗,讓自己隨著周圍逝去的風景一起被拽入黑暗中,確信那樣他就會回到原本的時空去,面前的少年也將不再被他傷害。

  ……然而,他的手腕被拉住了。

  「你才沒有!」
  十三歲的半田真一抵抗著莫名的吸力,像是不希望他們就這樣分開一樣,死命地抓住了他。
  「你沒有害死我!是我——是我選擇那麼做的!」
  松野睜大了雙眼,他震驚的看著那個不願鬆手的少年,那張十一年來沒有改變多少的臉露出了和他們最後一面相同的表情,抱歉、不捨,還有自眼眶滑落的雨水。
  「我想了很久,究竟未來的我為什麼要做出這樣的事,我想一定是因為我很——我真的很愛你!認識你的我是、很幸福的啊!Max!」
  還沒有變聲的嗓音比他記憶中的要更高亢、更顫慄,扯開他們的力道愈發強大,手腕傳來的痛楚卻也愈發劇烈。
  「所以、拜託你,拜託你再給我一個認識你、記住你、還有喜歡上你的機會——」
  「拜託你,不要忘記我——」

  ……真過份啊。
  在意識歸於虛無、半田的喊聲消失在耳畔前,松野空介想到。
  明明還能聽到你叫我Max,還能像這樣碰到你,我卻得承認你已經死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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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天晴 鵜 於 2023-7-21 19:23 編輯

我每次寫閃11文好像都會聽到nikiP的歌然後被激發靈感
謝謝nikiP


12.


  ホントはとても辛いよ
  だけど話すことが出来ない
  ただそれだけの事なの
  泣いてるのは僕なのにさ

        ——《テロリスト》niki

  「嗚哇!」
  兩名少年踉蹌的跌上人行道,疾駛的車輛在他們身後呼嘯而過,還按了好長一聲喇叭。
  「哈、哈……」半田喘著大氣,心有餘悸地看著車輛消失在視野裡,才把目光放回被他撲在身下的少年,「抱歉,你沒事吧……」
  懷裡抱著橘貓的橘髮少年正用驚訝的臉看著他。
  「……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半田沒頭沒尾的換了另一個問句。
  「啊?」戴著貓耳毛帽的少年傻眼,「……啊!你是上禮拜在福利社跟我一起合買炒麵麵包的那個?」
  「欸?」這回輪到半田愣住,他是有和人合買炒麵麵包的印象,但已經想不起來對方是誰了。
  喵——這時,橘髮少年懷裡的貓咪叫了聲,掙脫了懷抱,跳上人行道的地磚,愜意的舔了舔前肢的毛。
  兩名少年似乎是這時才想起來他們還躺在地上,趕緊起身。半田看見橘髮少年做的第一件事是走去貓咪身邊蹲下身,摸了摸橘貓的頭。
  「你沒事真的太好啦。」
  橘貓對他又叫了一聲,隨後便一溜煙的跑走。目送貓咪安全離開,橘髮少年才轉身和半田搭話。
  「剛才多謝你啦,多虧你我才沒事,半田。」
  半田愣愣地看著他,沒想到對方是真的認識自己,「啊不……沒什麼,人沒事就好。不過……抱歉,我可以再問一次你的名字嗎?」
  「真的假的?我有那麼讓人沒印象嗎?明明你看起來比我路人?」橘髮少年故做吃驚狀,「哈哈,開玩笑的,我是松野空介,可以叫我Max。」
  「松野空介……」半田歪頭想了想,總覺得很耳熟,但他想不起來自己還有認識其他叫這個名字的人,「抱歉啦,那就請你再多指教一次囉,Max。」
  「哦!你還真有趣,請多指教啦!」

  一年後。
  「足球社最近在招募?是喔,社員都有誰啊?」
  「圓堂守、染岡龍吾……半田真一?」
  「嘿……聽起來挺有趣的嘛,我也加入看看吧。」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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闇野影斗本作MVP
本章真的完結


13.


  今天是半田真一求婚的日子。
  結束為期三周的外派工作,從出差地回到稻妻町,半田會帶著行李去接下班的Max。
  然後兩個人將一起前往隔壁城鎮的高級飯店入住,並在打開房門的時候受到燭光與花朵的歡迎。半田會拿出婚戒和講稿,說出最真摯的誓詞;Max大概會笑得合不攏嘴,但一整晚都盯著無名指上的貓咪戒指看。
  最後他們共同度過一個充滿紀念性的周末,以彌補這段許久沒有見到彼此的時光。

  原本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兩個小時後,拎著一個大紙袋的闇野影斗按響了一間公寓住戶的電鈴。他手裡的紙袋中分別塞著蛋糕、香檳、還有玫瑰花,全是原本應該用在求婚上的東西。
  而來應門的是外表異常狼狽的半田真一,他一邊喘氣一邊靠著門框和來訪的舊友打招呼:「啊、啊哈哈……真高興見到你,Shadow!」
  「半田真一,我上輩子究竟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才會認識你們兩個人。」闇野用世界上最冷漠的語氣說。

  事情始於半田真一要求婚,闇野影斗答應幫他先到飯店佈置房間。
  事情毀於松野空介要養貓,闇野影斗被通知幫他們緊急退房,並負責把今天用不上的道具帶回來。
  闇野:「等等,倒帶回去,貓?」
  浴室的方向傳出了水聲、松野空介的驚呼、還有貓咪的叫聲。
  「就是……我去接Max的時候,就差一條街,我都在斑馬線的對面看到他了,有隻橘貓突然就跑來貼上他的腳。」半田一邊處置闇野帶回來的東西,一邊說:「你知道Max一直很想養貓的嘛,外面在下雨,那隻貓又還小的不行,我們的目的地就從飯店改成獸醫院了……」
  闇野影斗看著客廳裡多出來的貓籠、貓砂還有一堆罐頭,沉默半晌後,理直氣壯的坐到桌邊,心安理得的袖手旁觀。
  「喔喔!Shadow你來了!」
  當闇野忙著擺爛、半田忙著手忙腳亂時,松野抱著被毛巾裹著的小奶貓出來了。他身上的衣服濕了大半,可見剛才浴室裡打了一場戰爭,但深受硝煙沐浴的士兵看起來精神抖擻、神光煥發。
  「你們知道嗎?我有時候會懷念待在Dark Emperor的時光,」闇野評到,「我就該對你們不聞不問,放你們去死,我就不需要在滂沱大雨中幫你們這對荒謬的情侶跑腿。」
  「別、別那麼說嘛,今天晚飯我請你就是了……」理虧的半田真一苦笑道。
  「你真有錢,把高級飯店的住房退了,買那麼多養貓的東西,還能對我這麼大方。」
  「養貓的東西是我買的,Shadow不要囉嗦,」松野插嘴,「而且你看!他那麼可愛!」
  松野揭開懷裡的毛巾團,毛髮還顯得濕潤的橘色小貓探出頭來,黑亮亮的眼睛好奇地到處看。
  闇野嘆了口氣,掏出他的手機,打開外送應用程式,「晚餐,哪一家?」

  等到三個大男人圍著沙發前的矮桌開動時,已經過了晚餐時間很久了。
  貓咪吹乾了毛髮,被放任在客廳裡遊走。生性親人的小貓沒有亂跑,而是待在矮桌附近繞著三人轉。
  「話說回來,名字,想好了嗎?」闇野一邊開了啤酒一邊問。
  「名字?啊喔,你是說貓咪的嗎?」還忙著嚼飯的松野說:「還沒,但我有想了幾個啦。」
  「叫什麼?」半田好奇問道,而松野一連說了好幾個英文名出來,聽起都很像是在跟Max這個名字搭配。
  闇野沒去插嘴,只是看著走到自己腳邊的小奶貓,邊伸手去摸貓邊沒好氣的說:「真是個幸運的小傢伙。」
  小橘貓在他的撫抹中坐了下來,盯著他的眼睛,輕輕喵了一聲。
  那一瞬間闇野突然知道了很多事。
  他微微瞪大雙眸,不著痕跡的瞥了還在討論貓名的兩人一眼,最後將視線落回小貓身上。
  「……Memory。」
  「Shadow你說什麼?」半田轉過頭來。
  「……沒什麼,提個議而已。Memory,這隻貓的名字。」
  「Memory?好怪。雖然你自稱Shadow的時候就已經很怪了。」
  「愛用不用,我現在也不知道Max和你的日文名字有什麼關聯。」
  「英文名跟日文名幹嘛有關聯?」
  「好啦好啦,我覺得還不錯啊?Memory。今後牠也是我們回憶的一部份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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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這篇真正的標題應該叫個什麼貓的報恩才對。

沒想到時隔五年我竟然一個腦抽回來把這篇補完了,
人生完結的同人文又一篇謝謝我自己謝謝半松謝謝Shadow。

已經想不起當初怎麼會開那麼恐怖的腦洞,
但本意是宣傳我流半松,我腦中理想的半松CP模式就是全力任性的松和全力縱容的半。
全力貫徹半田路人人設,所以就算是最後一章半田還是像個路人,笑死。

然後最後幾章其實就是因為最後半和松都決定不要忘記對方,
所以奇蹟降臨讓車禍沒有發生,但他們也就把靈魂交換的事情給忘了,
只有Shadow從貓咪轉世的靈魂那邊讀到了一切而已。

至於原本的篇名創傷症候群,雖然一開始就是想寫一個裝失憶但沒失憶的苦痛Max,
但想好結局後覺得太玄幻了我不能取PTSD這麼正經的篇名。
之後的篇名候補包含:造花、與散、你向雨中走去、倘若未曾相識等等等等,
結果刷舊歌聽到nikiP的テロリスト發現歌詞又合了我要用,
於是採用恐怖主義作為篇名,沒錯這一整篇文就是我流OOC松野空介在情勒所有人。

ゆよゆっぺ的Misery其實也很契合本文,但我不想用那麼明白的篇名,而且途中沒有任何和花相關的意象描寫,
所以沒有採用,在此額外推薦。

感謝看到這裡的你,我愛半松!


T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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