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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天晴 鵜 於 2023-7-16 19:33 編輯
笑死想說還是把留下來的半章寫完好了
結果一路把結局想好了
緣分到了就會寫到完結
本章全力吵架
07.
咖啡的香氣、輕快的音樂、悠閒的氣氛……假日的午後時光,坐在咖啡廳的窗邊享受陽光與書本,本應該是對於忙碌了一周的自己最好的犒勞。
「和你度過的每一天……不對,啊——到底該怎麼寫才好?」
——如果對面坐的不是半田真一的話。
那是車禍發生前一個月的事。
闇野影斗把手裡讀到一半的書放到桌上,露出了一張嫌棄的臉,「吵死了,安靜點想行不行?」
「你幫幫我啊Shadow!我找你就是希望你給我意見嘛!」半田拿著筆抱頭趴桌,用痛苦的表情表示他的難受。
「你只說要我陪你喝咖啡,沒說要我幫你想求婚台詞。」
「你跟你現在喝的那杯咖啡的帳單再說一遍?」
「你以為之後幫你佈置場地的會是誰?我只跟你收一杯咖啡當酬勞還不滿?」
半田直接把臉埋進了桌子裡。
闇野見狀嘆了口氣,把書闔上,「草稿拿來。」
語畢,他伸手抽出被半田壓在臉下的那張紙,上頭一行行字被來回劃掉又重寫許多次,看得出來作者已經為此煩惱了很久。
闇野將內容從頭到尾細細品味了一番,得出普普通通、中規中矩的無趣感想,沒什麼別出心裁也沒什麼不適合的。
「沒毛病,和你這人一模一樣,」他把草稿塞回半田手裡,「你就照你想得寫就好,到底在煩惱什麼?」
「你這句話是褒義還是貶義?普通怎麼了?路人怎麼了?」半田抬起頭吐槽,「求婚這種事……果然還是要鄭重一點,更有紀念性一點吧。」
闇野的白眼翻到後腦勺,「你當年準備告白的時候也這麼說。」
青春高中回憶頓時蜂擁而上,明顯的紅暈一下子浮現在半田臉上,他像被揭開了糗事的中學男生一樣羞憤難當。
「能比嗎!闇野影斗你故意的嗎!就是以前太蠢了所以我現在想搞好一點不行嗎!」他哭笑不得的抗議,就差沒拍桌了。
「呵,普通怎麼了?沒特色又怎麼了?搞清楚Max喜歡的到底是什麼,不就是你嗎?」
心理治療師一句話當頭棒喝,讓上班族的所有腹誹瞬間煙消雲散,甚至如同得到誇獎的小孩似的沾沾自喜起來,重新落筆於手裡那張台詞草稿。
「這樣啊,Shadow你說的對,我也是這樣的不是嗎……」
眼見半田再次文思泉湧全心投入,重拾安寧的闇野心滿意足的重新讀起他的書,咖啡廳有些昏黃的燈光照在他們的側顏上。
不得不說,對面那傢伙的表情真是傻的讓他期待起求婚那天會是怎麼樣的了。
「什麼……意思?我……死了?為了『這個人』?」
松野空介的雙眼失去了焦距,他用空洞的表情看著站在病床邊的闇野影斗。
闇野影斗緊緊皺著眉,死、和世界離別、成為一個難以被提起的名字,那對一個十三歲的孩子來說是距離多麼遙遠的概念。甚至就連他自己也難說有什麼深沉的感觸,何況對面前這具身軀中的幼小靈魂來說呢。
「車禍。」闇野壓著嗓子說,「在一台因為雨天而打滑失速,原本會撞上Max的卡車前,你衝上去推開了他。」
「……為什麼?」半田聽見Max的聲音那麼問到。
他幾乎是無意識的問出口,卻未曾想過闇野的反應會是脫力般的失笑道:「你覺得呢?」
——他覺得?
他不明白啊。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去救一個毫不相識的人啊。
「我……」
還沒說完,他的意識陷入黑暗。
再次回過神時,他已經回到了十一年前。
「……你發現了。」松野空介的目光落回闇野影斗的臉上。
病床上的人再次取回了應有的靈魂,二十四歲的松野看了一眼落在被子上的手機,笑著拿起來,用參雜著諷刺和懷念的眼神欣賞上頭的三人合照,「哈哈,他還是那麼好騙,對吧?Shadow。」
闇野影斗退回原本緊挨在病床邊的身子,和松野拉開了距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唉?你不是什麼都知道了才會把照片秀給他看嗎?」松野故作吃驚的道,掛著輕挑的笑容把手機還給闇野,「我和十一年前的那傢伙會不定時的靈魂交換,奇蹟的科學悖論,就是那麼回事了。」
「你為什麼要和他說謊?」
「不,你想想,十一年前我們三個見都沒見過,跟他說實話才困擾吧?不覺得很過分嗎?」
「那麼你『還』做了什麼?」
「……」
闇野瞇起雙眼,墨色的雙眼閃爍著危險的光彩。
在那樣令人窒息的注目下,松野卻只是又笑了出來。他愜意的撩開蓋在身上的被褥,從闇野不在的那一邊跳下病床。
他本來就傷得沒那麼重,雖然走起來還有些跛腳,但走到病房的窗邊仍然是很輕巧簡單的事。
「別相信我們任何人,用筆記的方式和他說了這種話呢。」松野伸手將原本只開著一條縫的玻璃窗推開,讓稻妻町高空的風可以吹進室內,「保持無知、別提自己的名字,否則會被我們害死的,還有……」
「有必要嗎?」闇野嘆了口氣,打斷他:「就算知道他是十一年前的半田,我們也不會對他怎麼樣。你要是一開始就和我們解釋,就不至於所有人都在擔心你因為創傷引起失憶……」
「還有『絕對不要加入足球隊』,」松野慢悠悠地把原話說完,「那樣的話他就不會認識我,他就能活下來。」
空氣凝結。
「你瘋了?」在明白這句話的意思時,闇野覺得自己體內的血液都凍結了,他睜大雙眼,用不可置信的語氣說:「你讓十一年前的半田別加入雷門足球隊?你想改變歷史嗎!」
「那又怎麼樣?」松野空介露出了有些猙獰的笑靨,「歷史?那種事情怎樣都好,既然還讓我看到那傢伙活著的樣子,我就不可能送他去死吧?」
「所以你要當作我們從沒認識過?你要從他的生命中剝奪他最喜愛的事物?」闇野怒道:「你甚至要從我這裡奪走半田真一存在過的證據!他留給你的回憶就這麼不值一提嗎?那不是你最珍貴的東西才對嗎!」
「少囉嗦!」松野大吼,「那才無所謂!回憶?你知道那些換來的到底是什麼嗎?是命啊,是半田真一的命啊!」
他喊的撕心裂肺。
「那才是我的全部,闇野影斗!」
晶瑩的液體從他的眼眶溢出。
憤慨、怒火、掙扎、抗爭 、絕望、覺悟、自毀、乞求。
那個瞬間闇野從寄宿在那雙黑色眼眸裡的靈魂感受到了如淤泥、如石油般,黏膩、汙濁、混雜了一切負面情感的苦痛。
「別逼我啊,Shadow……回憶那種東西,忘了就沒什麼好痛苦了不是嗎?」松野將窗戶打得更開了一些,他的頭髮被灌入病房的風吹得撩亂紛飛,「你要是再說一句,我就從這裡跳下去。」
闇野噤聲,低頭瞪向自己的雙腳。他知道松野空介絕對說到做到,或者那個人早就想那麼做了也說不定,那才是從這個地獄解脫的最快方法。
在一切話語都無法傳遞出去的情況下,他說什麼都是徒勞,病房中擴散開來的沉默似乎已經詔告了無望的結局。
——不。
他絕不接受這樣的結局。
闇野影斗纂緊了拳,重新抬起頭,迎上松野空介無光的雙眼。
「『別逼我』……這應該是我的台詞,Max。」他將手伸進自己的外衣口袋,從中取出了一枚掌心大小的黑絨盒。
他面無表情,語氣同樣非常冷靜。但松野知道他是那種火大到極限反而會極為平靜的類型,像最高溫的火,不受任何事物干擾的燃燒,連搖曳都不曾有過,然而一旦碰觸便會被無法估量的熱量焚燒殆盡,那讓松野有了一絲忌憚。
只見闇野把那枚黑絨盒放到病床邊的床頭櫃,道:「你要是那麼想忘了半田真一,就把那盒子裡的東西也忘了吧。」
語畢,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病房,只剩下佇立在窗邊松野目送他離開,然後將視線放到了那枚黑絨盒上。
他帶上窗,掛著臉上已經被吹乾的淚痕重新爬回病床上。他不抱任何期待的將那枚似乎有些髒污附著的盒子拿到手裡,緩緩將它打開。
那枚絨盒中躺著的是銀白色的對戒。
TB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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