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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hiei6918 於 2011-4-2 14:31 編輯
※輕微BG注意。
【基綠】友情之上
嬌小的手放在了他的腰上,這一刻基山忽然想起坐在他後座的人……並不是綠川。
他改變了路線,沿著寬闊的馬路和熙攘的人潮,背對夕陽騎往和家相反的方向。
對坐在後座的玲名說「坐穩一點」,玲名就用手指攥緊了他的衣服。不一會,被玲名捏住的部分變得潮濕了。
基山知道對方還不習慣坐他的自行車回家,因為玲名總是握住車座的支架保持平衡,而不是尋求他的保護。一旦沒人用手臂裹住自己的腰,他就有了種什麼時候後座上的人會不見的錯覺。
前面是車來車往的大街,比起寬敞的街道,基山似乎更喜歡和綠川一起回家經過的小巷。在那條安靜的小路上,不僅兩人聊天的話語聽得清楚,而且沿路的圍牆兩面會傳出回音,一路上他的身邊都回蕩著開朗而清脆的笑聲。
現在,就算他想和玲名交流,聲音也會被各種噪音蓋住。基山在人群和車流中穿行,他有點希望這段行程可以不那麼長、不那麼喧雜就好了。
在距離玲名家兩個路口的地方,他停下車准備慣例的道別,玲名卻從後座跳下來,神情帶著幾分緊張的握住車把,抬頭問他,
「廣、要不要……來家坐坐?」
「……啊?」基山一怔,毫無想法的搖頭,「謝謝玲名想著我哦。可是今天沒有和父母打招呼,下次有機會一定會去的。」
他似乎從玲名的臉上看到了一閃而過的失望,不過後者馬上露出比平時燦爛的笑臉,
「好啊,以後有機會再來吧。晚上再聯系。」
基山便朝玲名揮手告別,踏上了車。玲名一直都站在原地,直到基山經過牆的拐角,那個藍色的身影才從他的視線中消失。
在路上,基山不由得琢磨起了玲名的邀約,他忽然有點後悔自己這麼直白的拒絕了女朋友的邀請,──女朋友……沒錯,他和玲名交往的時間有一周了。
如果自己去她家坐客,他應該說什麼、做什麼才好?是不是要拉著她的手稱贊她漂亮的家和她的廚藝呢?偶像劇裏都是這麼演的……哦,這麼一想,他還沒有牽過玲名的手呢。
到了家,基山將車子停在院子裏,和家人打了招呼。他從公文包掏出手機,例行公事的寫上「我已經安全到家了」,選出玲名的名字按出發送鍵。
手機很快就傳出音樂,屏幕上是和平常一樣的回複,「好的,我已經在做飯了,要記得先完成作業再聯系」。
基山放下手機,開始照舊進行晚間的學習和生活。有了女朋友之後,唯一的變化是睡覺前他要和玲名交流一下今天的見聞。
起初他覺得他們每天見面、學著同樣的功課,一起在學生會工作,這樣簡單而重複的生活沒什麼必要再告訴對方。可是玲名抱怨他太不注意她,總是要她積極的問候他,基山便誠懇的道歉說自己會多想她的。
洗漱完畢,基山拿起手機躺上床。手機收到了兩條新短信。一條是玲名問候他作業有沒有不會的部分,另一條來自綠川。
他打開綠川的短信,上面寫著「廣,最近和玲名怎麼樣?」,句尾還有一堆歡快的表情符號。基山把手機舉到面前,出神的望著那些表情符號。
……不知道綠川發短信的時候,是不是也在笑呢。
指尖在鍵盤上移動著,基山回複了「還不錯」。想了好久又加上一句,「過幾天和你聊聊吧。」
他想自己好像很久沒有和綠川聊天了,放學不再用等綠川訓練結束一同回家,而是先送玲名回家再自己回去,最近都是這樣。
這其實是綠川的要求。上個周末他想去買一些為了下周換屆選舉大會用的東西,邀請綠川的結果是對方朝他吐舌頭罵他「好笨」。
「這可是讓玲名陪你出去的好機會,以後稍微忘記一點我這個朋友也沒關系,我不會怪你的!」
綠川就這樣把自己推了出去,和玲名告白當天他的反應一樣。
其實基山並不知道那時候站在他面前支吾半天的玲名,是想對他說喜歡。如果當時的自己沒那麼遲鈍,他也許會鼓勵她冷靜的想想再說吧。
『廣……!我,我……不,上次的學園祭各班的財務報表報銷了沒有!?』
『啊?上周已經報完了呀。』
『哦……哦,我、……你現在在做什麼?』
『我嗎?在寫作業,等午休結束。』
『你、你聽我說……沒事……』
玲名的表情和含糊的言語其實都是不同尋常的,可是基山被數學符號塞滿了腦子,呆呆的站在辦公桌後面看著女生漲紅了臉。
結果一再吱呀叫喚的門承受不了負重,好幾個人從門外倒進了辦公室,涼野是門外唯一站著的人,他遲疑的問『你們幹什麼呢』。
從地上爬起來的幾位開始相互抱怨。
『剛才是誰踹了我的屁股!?』
『反正不是我,我是被綠川拉倒的!』
『那最後面是誰,肯定是他踹的!哎哎?涼野部長?』……
爬起來的人除了四個學生會的部員,竟然還有綠川。發現綠川也在偷看他們的對話,基山更是滿腹疑問。玲名氣憤的把人往外趕,偷看者們趕緊挂起微妙的笑臉,七嘴八舌的解釋,
『我說,副會長大人啊,都半天了你怎麼還沒說到關鍵呢?』
『就那麼幾個字,你不說我們替你說了啊!』
『唉,廣太不開竅了,八神同學你等我先教育一下他。』綠川抬起頭,對基山咧嘴燦笑,『廣,你看八神這麼為難,你先告白不就好了嗎?』
這句話讓基山忽然明白了玲名的打算,當下他也不知所措了。玲名臉紅得像蘋果一樣大叫著『你們給我出去!』,門外的人又不甘寂寞的湧回了房間,大聲的起哄,「基山會長,你就答應人家嘛!」
就連純粹路過的涼野也勾起了笑容,
「廣啊,你和八神平時在一起的時間也不少,現在裝傻不好吧?」
玲名快要被圍觀和起哄給弄哭了。看著女生羞怯而生氣的表情,還有大家盼他告白的催促,基山明白如果他想解圍,想不讓玲名為難,最好的辦法就是回應她的希望。
他勉強的攢起笑容說「好,我們試試吧。」
其實打從開始,他就沒有告訴玲名,「想和你在一起。」他很抱歉現在自己也沒有這麼說過。
可是人群卻爆發出一陣歡呼,甚至把他們推到一起要求親吻。玲名怎麼也不同意,基山為難的在大家的歡呼下抱了抱玲名的肩膀。而這是他們到現在做過的最親密的舉動。
──……為什麼那麼希望我和玲名在一起呢。
在之後的某天,基山在走廊上偶然碰上了綠川,他忍不住問了對方。
『會幸福的哦,廣,』說著幸福二字的綠川,美好的笑顏裏有陽光柔軟溫暖的光暈,『不抓住來到手邊的幸福,它就會溜走的。』
從綠川的口中,他才知道好久以前玲名就找綠川問過關於自己的愛好和生活習慣,努力的學習做飯,學著更加溫柔的微笑,為他做了很多事。
自己親密無間的夥伴把玲名從上到下誇了個遍。基山也當然知道玲名是好女孩,她的成熟幹練,她出色的學習成績和工作能力確實也讓他非常欣賞。每一次交給玲名的任務他都完全放心。
可是……還是不一樣。這和想在一起的心情,大概不一樣。
輕歎口氣之後,基山翻過身,給玲名發了條「晚安」的祝福語,然後合上了手機。
隔天中午,基山在從中庭往教學樓走的路上,忽然看見了在草叢裏清掃著什麼的綠川。最近他不要說和綠川獨處,看到對方的時間都少了很多。基山走過去,發現原來綠川正在處理教學樓旁地上的玻璃碴和水泥牆皮。
「綠川,為什麼要做這個?」
「哎哎?廣!?」一抬眼基山就在離自己一米的距離,綠川嚇了一跳,隨即為難的笑起來,
「你問我為什麼掃地?那廣還記得和外校足球隊沖突那回,我把人和球都踢進了教學樓嗎?」
「嗯,不過已經順利解決了啊?」
對於打架的事情,基山對足球隊的答複是讓他們別擔心。可是其實學生幹部帶頭和外校人員打群架的消息讓教務主任的臉色難看了好幾天。
這次的處理方案是用足球隊經費賠償維修費用,既然事情都圓滿解決了,基山不免感到困惑,「你怎麼還要被單獨處分呢?」
「不是處分。足球隊賠償了損失就沒事了,不過隊長叫我來把這裏的紀念物掃走。嘛,誰叫這些都是我造成的。」
綠川輕快的笑著,又用掃把把碎玻璃掃進垃圾筐。基山想從綠川手上搶下了掃把,但是綠川不肯給他。
「我來就行了。倒是你,胳膊上的傷口好了沒有?」
「早就沒事了,給我掃把,我和這些踢壞的玻璃和牆可脫不了關系。」
「沒關系,都說不用了。廣先回去吧!」
綠川用捋起袖子的手臂擦拭著額頭上的汗,基山忽然被對方手指上的嫣紅色吸引了視線。他抓過綠川的手一看,一條新鮮的傷口正在綠川的小指上出血。
「怎麼了?」
「傷,你沒看到嗎?」
聽到基山這麼說,綠川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被玻璃碎片化破了皮膚。他並沒有感到痛,便無所謂的搖頭,「大概是不小心劃上的,沒事沒事!」
可是幾乎和自己發色一樣通紅的顏色出現在綠川的手指上,基山好像覺得自己的手指也在作痛了。他毫無猶豫的把綠川的小指含進口中, 這下綠川被嚇得連忙想抽回手指,他眨著眼睛驚叫道,「這樣很髒的,廣!……」
基山卻沒有回答他,而是捧住了綠川有著傷口的那只手的手背,把手指在嘴裏含了好一會,口中化開了草的塵土味和血的淡甜。
直到綠川也平靜下來,他才戀戀不舍的放開手,歉意的朝綠川笑了笑,
「對不起,我是怕灰塵進傷口會引起感染。」
「……真的沒事,請安心吧!廣,是不是要回去了?」
按照平常情況現在基山應該在辦公室值班,於是綠川抽回手之後便提醒了基山。他有些臉紅的對基山感激的淺笑起來,這個表情忽然讓基山很想把掃把扔到地上,握住綠川的雙手把他拉向自己的懷裏。
……不想上樓,只想和綠川呆在一起。
盡管每天都可以聯系,卻不能像以前一樣和綠川一起放學回家了。才過了一周的時間,他就覺得和綠川相隔了好遠。沒有人用手臂抱緊自己的腰,沒有人的肩膀可以靠,沒有了綠川的歡笑聲陪伴自己回家,一切都變得那麼寂寞。
想他…不,一定不只是想他。
基山並沒有把想法付諸於行動。但是在這一刻,他驀然明白了這種感覺並不是習慣。
喜歡。
……是的,「喜歡」這個詞彙,原來早就放入了他對於綠川的真正感情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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